在我的众多Web-log中,总会在一开始写下一段类似声明的话,内容无非是表明这个Blog开始使用了而已。然而很不幸的是,这段开场白般的书写却往往意味着这一个Blog的即将停用,犹如一瞬之花。而在我这里,这朵花有时连骨朵都产生不了。甚至在某个Blog上面,这段开场白竟然成了唯一的一段话语,标志着主人曾经可能的使用。记忆中使用得最长的一个Blog是在手机上申请的。学校的寝室里没有电脑,熄灯后只有躺在床上劈劈啪啪地按。屏幕幽蓝的光芒映在苍白的墙壁上,诡异的气氛却被室友间的闲扯冲刷得一干二净。探出身去聒噪几句,顺便再摘录点室友言论,不知不觉间夜晚的无聊生活也被打发完毕……这种Kill Time的行为终于结束在世界杯与暑假这两大时间颠倒的事件中。于是,至今为止使用得最长的一个Blog也走到了生命尽头,结束它生命的另一个因素是我忘了原来的密码……不过即便如此,在那个Blog上所写之物其实本也寥寥无几。

也许是三分钟热情,也许我真的是个懒人,也许这两者本来就是同一所指。

我知道有人是真正把Blog当日记来用的(Web-log的本意也正是“网络日志”)。然而让我写日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在网上还是网下。在我看来,那种“十几年后重读自己当时写的日记,心里感慨万千”的言论完全就是放屁。以现在的我回想仅仅是年前的一些事,都会对那些幼稚感到一种充满了无言的羞愧,更不用说十几年前的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开始怀念起过去,时时念叨着当年,我会知道,我完了。

不愿意写日记的另一个原因还得算是拜当代教育所赐。从小学开始,我就不得不为了应付检查而在本子上胡编些子虚乌有的事件,更糟糕的是,这些事件还必须是goodthink的。如果说编造能够提高一个人的想象力的话,对goodthink的编造反而是对这种纯真灵魂的绞杀,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失去自己的思考能力。这种损害对于灵魂来说几乎是不可逆的,它给我带来的恐惧正如刀或者枪施加于人之上的伤害联想。

剩下的还有我对网络日志的疑虑:如果仅仅是日志,所谓Web2.0是否是一种大众偷窥?网民们和非网民们坚持时时将自己的心情点点记录在网上供大家参观,而这原本是一件不能再隐私的事。或者是说正因为看的是陌生人,所以自爆隐私其实并无所谓?

反正我不干。

那么虚情假意地在上面涂抹呢?这叫矫情。我更不愿干……

这也许就是我的所有Blog都异常短命的真正原因吧……我实在找不出书写Blog的理由:我为什么要玩Blog?我在Blog上写些什么?

是不是很像哲学的基本命题?过于信马由缰的书写往往会离题十万八千里,其实这本来只是个新Blog的开场白而已。虽然我找不出使用这个Blog的理由,但这并不妨碍我注册申请设置页面,至少我做着这些事时感到很有意思,虽然这种有趣也槿花般只在转瞬之间。我看见,我使用,我无耻地浪费网络资源。既然我每个短命的Blog会有这么个东西存在,这个也不会例外。

只是例行公事而已。